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十六)
原标题: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十六)
大部分所谓的宏伟战略不过是事后诸葛亮出来的,所以多向失败学习要比拜读再多的成功案例对你更有用,请相信,成功是偶然,失败才是必然的。 ——坤鹏论一、前情回顾
在《读<斐多篇> 论灵魂(十五)》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了:
为什么说人死后灵魂必定存在?(一)
虽然在前面的“人死后灵魂是否存在?”论证中,苏格拉底已经证明了生物(有生有死之物)皆轮回复生,灵魂是产生出来的,它必然只能从死亡、从已死亡中出生,那么,既然灵魂必须还得再生,它就必然不会在人死后消散,而是一直存在,否则已经不存在的它又如何再生呢!
不过,对此克贝和西米亚斯并不十分信服,苏格拉底也自觉论证得不够充分,于是他又开启了新的论证——为什么说人死后灵魂必定存在?
坤鹏论认为,论证这个命题的重要性在于:
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主要源于他们认为灵魂会随死亡消散。
而人之所以为人的关键就在于灵魂。
或者说,我之所以是我,我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这个灵魂,而不是我这个身体。
也就是说,灵魂相当于是理型,只有它存在于身体之中,人,才成为其所是、成为人,没有了它,身体不过就是一些骨肉血水而已。
所以,人们才会害怕灵魂也消失,因为那样就是“我”的真正灭亡。
苏格拉底表示,这个论证会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
第一,哪类事物具有消散的命运?
第二,其中哪类事物需要为其担心消散的命运,哪类则不必为它担心?
第三,灵魂属于哪一类事物?
只要讨论清楚以上三点,就能清楚地知道,究竟是为我们的灵魂抱有希望和信心,还是为它担心和恐惧。
所谓抱有希望和信心是指,如果灵魂在人死后依然存在,并且还会轮回转生,那么就会怀有对新人生的希望和信心,话说,谁不会对全新的东西充分希冀呢!
苏格拉底指出,聚合起来的东西、或者凭自然复合而成的东西,易于分解消散,如果聚合就会如何分解。
反之,真正的非聚合的事物则不会或不容易分解消散。
根据这样特性看,那些始终如一、保持不变的事物很可能就是非聚合的事物,比如:理型;
那些变化无常、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不能保持一个样的事物,则是聚合的事物,比如:人、马、衣服之类的东西,虽然它们也使用了同理型的一样的名称,但只是那不同类别中的具体事物而已。
苏格拉底继续指出,根据人的视觉,这两种事物还可以对应另一种分类——可见和不可见。
不可见的始终如一;
可见的不断变化。
身体属于聚合的、可见的、不断变化、杂多那一类;
灵魂是不可见的,至少世人看不见,它倾向于非聚合的、一成不变、纯粹单一的那一类。
从另一方面看,灵魂与身体同处时,自然天性会命令身体奴仆、被统治,灵魂统治、做主子。
这是因为在古希腊,人们普遍认为,神样的东西天生就是要统治和领导,必死的东西天生就是被统治和做奴仆,所以,有死的人类是神的奴仆,被神统治,神是主子。
由此,苏格拉底得出结论:“灵魂最像神,最像不死的东西,最像有智性的东西,形相单一的东西,不会分解的东西,总保持自己这个样子的东西;身体则最像世人,最像会死的东西,最像形相多样的东西,无智性的东西,会分解的东西,从不保持自己这个样子的东西。”
二、为什么说人死后灵魂必定存在?(二)
“那么,既然如此,身体岂不是自然要很快分解的,灵魂则是自然要完全不能分解,或者几乎不能分解的?”
“那么你想想,世人一死,他的看得见的部分,即他的身体,停放在看得见的地方,我们把这叫尸体,它会逐渐分解、溃散、腐化。”
“但是,尸体并非马上就经受这些,而是会存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甚至非常之长的时间,只要死时身体状态良好就行,并且死在一年中适宜的季节。”
“当尸体被风干和涂上香料防腐,就像埃及人所做的那样,则会保持几乎整整一段难以置信的时间。”
“而且,即使尸体腐烂了,其中有些部分,如骨头、筋腱以及所有诸如此类的东西,仍然保持,也就是说,是不坏的。”
“可是那不可见的灵魂呢,则去到另一个与其自身一样高贵、纯粹、不可见的地方,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哈得斯,去到善且智慧的神那里,只要神愿意,我的灵魂也得马上去到那里啦。”
对于古希腊人来说,哈得斯象征着不可见,因为传说哈得斯头戴隐身帽。
在这里苏格拉底一语双关,因为希腊文看不见的、幽暗的和哈得斯同字形,仅有发音送气和不送气的差别。
“我们的灵魂既然是这样一种东西,而且天生就如此,那么,一旦灵魂从身体解脱,难道会立即消散毁灭吗?”
“完全不是那样,我亲爱的克贝和西米亚斯啊,实际上倒是这样:如果灵魂走得干净利索,不夹带任何身体成分、纯洁地得到解脱,那么,由于它在活的时候很不愿意跟身体联结,但求摆脱身体,是只跟自己抱成一团的,聚精会神,毕竟灵魂总是专注于这个——没别的叫法,只能叫做——以正确的方式热爱着智慧,练习置身于死的状态:这不就是练习死亡吗?”
这便是著名的:哲学就是死亡的练习。
因为真正热爱智慧的人一直力求并实践着灵魂与身体的分离,而死亡就是这个状态。
“如果它在这样的状态中,那就是进入了一个跟自己同样不可见的、神圣的、不朽的、智慧的境界,到了那里就无比幸福,摆脱谬误和愚昧以及恐惧,免除凶猛的爱恋,不受种种人间的邪恶摆布,如已入秘仪者们所说,以后永远跟诸神同在。”
“可是我想,如果它离开身体的时候拖泥带水,不干不净,由于一直跟身体在一起,关心身体,侍奉身体,爱护身体,受身体及其种种欲望和快乐蛊惑,以至于以为最真实的只是形体,只是那些能摸到、能看见、能吃、能喝、能用于寻欢作乐的形体;如果它习惯于怨恨、恐惧、回避那眼睛看不见的、智性的、靠热爱智慧才能理解和把握的东西,这种状况的灵魂能去得干干净净、纯洁无暇、自体自根吗?”
“那简直不可能!”
“我想,这样的灵魂已经被身体渗透,与身体同流合污,因为它总是与身体在一起而与身体结交和同在,因对身体的诸多专注而使得自己与身体长在一起啦。”
“而且,我们必须相信,形体有重力,沉重,是个包袱,附着于大地,凡俗且可见。这样的灵魂被形体拖了后腿,被形体压得精疲力尽,被形体拉回到可见的世界,从而对不可见的另一个世界心怀恐惧。”
“于是,据说,这样一种灵魂只好绕着墓碑和坟冢打转,徘徊其间,在那里可以见到这些灵魂的恍惚形象,它们并不是干干脆脆、洁净地解脱,还保留着某种可见的成分,于是产生出映相,因此是可以看到的。”
“好像是这样呀,苏格拉底。”
“是的,很像,克贝,不仅如此,看来这并不是好人的灵魂,而是坏人的灵魂,它们是被迫徘徊游荡在那种地方,作为对自己以往邪恶生活方式的惩罚。”
“这些灵魂一直徘徊游荡着,直到对形体的欲望使它们重新囚禁到一个身体中间,它们很像是按照以前生活的实际情况而被囚禁在某种形态之中。”
“你说的是哪些形态呢,苏格拉底?”
“比如说吧,那些贪图饮食、放荡不羁的人还毫无警觉,不下功夫戒除恶习,就只有化身为驴和诸如此类的牲口。”
“那些选择了不正义、僭主品性的、贪婪豪夺的灵魂已经被处罚化身为豺狼、鹰隼、鹞子一类。”
恩培多克勒的诗曾这样表达灵魂轮回:“因从前我是少年和少女,是灌木、是鸟儿、是海里静默的鱼。”
利用动物形象隐喻世人是伊索寓言的基本特征,由此可以理解,为什么苏格拉底在前面会说到自己摹仿伊索寓言。
“还不清楚吗,”苏格拉底说,“其他灵魂会去哪里呢?每个灵魂不就按自己的专注、习惯去到相同的类那里吗?”也就是说,灵魂下一世的前途是按前一世的生活实际情况而定的。
“那些人中间最幸福的,去处最好的,是那些发扬平民和公民德性的,也就是所谓的节制和正义,不过,他们这样做只是依据本性和习惯,并非借助于热爱智慧和理性。”
请注意,这里“那些人”指的是上面所说那类灵魂,而不是所有灵魂。
“这些最幸福的人怎么样?”或者说,他们何以最为幸福呢?
“他们大概会成为某些城邦的(社会性的)、驯良的物种,如蜜蜂、马蜂、蚂蚁,甚至再度化身为人,成为体面的公民。”
“城邦的”和“驯良的”是并列形容词,在这里为了突显群体生活方式与城邦生活的类比。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借苏格拉底之口指出,城邦就该如和谐的蜂巢一般,是个按等级和分工严格划分的金字塔结构,每个阶层都要安守天赋,各司其职,永不僭越,这便是理想的城邦,这便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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