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经典的两首《忆秦娥》”，一首前无古人，一首后无来者

“忆秦娥”，词牌名。秦娥，指古秦国所在地长安城的一位女子。

古秦地有一个美丽的神话，即秦穆公把爱好音乐的女儿弄玉许配给善于吹箫的萧史为妻，数年后，夫妻月夜吹箫引凤，穆公为筑凤台（楼）。一日双双随凤仙去，人间从此遗下“凤去楼空”的凄绝传说。

后来，李白写了一首词，因词中有“秦娥梦断秦楼月”的句子，故名《忆秦娥》。

这首词取仄韵，十句，四十六字。上下阕各四句用仄韵，其中的三字句是叠韵，为上句末三字的重复。此调则用入声韵。

《忆秦娥》词牌下的作品很多，今天给大家介绍两首经典之作，堪称：一首前无古人，一首后无来者。

《忆秦娥·箫声咽》

李白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呜咽的箫声，打断了秦娥的好梦，她睁开眼，只见满楼月光如水。唉，满楼如水的月光呵！年复一年，灞陵岸上杨柳青青，徒然撩起人离别的伤感。

九月九日重阳佳节，乐游原上来来往往尽是登高的游人。可是，再怎么登高远望，咸阳古道上总也不见他的身影。

唉，他永远地消失了！只剩下凄厉的秋风、昏黄的夕照，以及汉朝皇帝们阴郁的陵寝。

这首词被誉为“百代词曲之祖”，历代文人皆推崇为千古无一的神品。

内容原是描述一段相思的恋情，但作者在无意之中大大突出了它超越时间、空间、具体人事的涵盖意味，使这苦恋蒙上了跨今迈古、广阔无边的情调，而非一段平凡的恋情所能企及。

自来激赏“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之气象高华，以为“寥寥八字，关尽古今登临之口”（王国维评语），道理即在于此。

这首词的美，还在于它独特的音韵美。有两个字最耐寻味，一是“灞桥伤别”之“灞”，一是“汉家陵阙”之“汉”，这两个去声字“读之最为警动”。

古汉语的四声分为平、上、去、入，去声即现代汉语的第四声，是最响亮的声音，所以词牌里往往在一字带起全句的时候以去声字担当其任，如柳永词“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一个“渐”字带出三个短句。

这首《忆秦娥》之“灞桥伤别”与“汉家陵阙”，若我们仔细品味句首两个去声字的韵味，字里行间的感染力，便容易在我们早已为词境所荡漾的心底更加重一分。

忆秦娥·娄山关

一九三五年二月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狂风从西面吹来，高空中传来大雁的鸣叫。抬头仰望，下霜的寒冷早晨，天就要亮了，皎洁的月亮还挂在天上。清晨在屋里听到红军的马蹄声，那是踏碎坚硬东西的声音。激励士兵的军号声悲壮，宛如抽泣。

敌人夸耀设在雄伟地势上的关口如钢铁般坚固，别太得意了！现在我们不是勇往直前越过山顶了吗？看眼前的景致，山上郁郁葱葱，宛如大海的波涛起伏，即将落下的夕阳染红了天空。那红色是为革命献身的同志们的血的颜色。

这首词悲壮苍凉，神情激越，在伟人的诗词中，风格独异。

诗人臧克家说：“整首词的气氛是壮的，可是这壮里也多少带一点凄清的意味。”

但，文学就是人学，风格是人格。

诗的风格，不能不与诗人写作当时的心境无关。娄山关战斗，是红军由云南回师贵州、再克遵义途中打响的，战斗虽胜利了，但会师北伐的战略计划却未能实现。这样，身兼革命统帅的诗人不能不感到沉重。

所以，“马蹄声碎，喇叭声咽”；所以，“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这正是情动而言行，理发而文见。

凡是伟大的诗篇，都是在真知灼见基础上的真情实感的流露。这首词风格独特带有一点凄凉，却绝不衰飒，这点凄凉，反而更能反衬出红军战士的英勇豪迈，彰显伟大诗人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堪称后无来者之作。

最后，我们对比来看这两首词：

李白的《忆秦娥》写闺情，伟人的《忆秦娥·娄山关》写军情；

李白是感伤，伟人是感怀；

李白用的是工笔手法，描写名为“秦娥”，实为自己的内心独白，伟人用白描手法，概叙诗人自己的内心感受；

两首《忆秦娥》，同样的形式，同韵的格律，而反映的内容相距天壤之间。

身处盛极一时的大唐，李白写出的词，工丽却带着衰飒之气，而身处革命低潮时期的伟人，写的的词视界开阔带着豪壮之气。因此，就境界而言，远在李白之上。

不知大家对这两首《忆秦娥》，有怎样独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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