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所有的生长渐入佳境（外四首）

原标题：三月，所有的生长渐入佳境（外四首）

北京晚报·五色土 | 作者 程杨松

三月，流水解冻了呼吸

在奔赴中修改两岸

蝴蝶翅膀轻盈，有五彩的飞翔

蜜蜂传播着细碎的甜蜜

燕子沿一条旧路认领了屋檐

向良家勇敢托付一生

花喜鹊即兴抒怀

春风把新的祝词再说一遍

三月，所有的生长渐入佳境

对应层层递进的内心渴望

更多的绽放都进入高潮

那些按捺不住的事物在必然发生

姹紫嫣红的春天扉页上

书写着人间值得

三月，月亮已趋于圆满

生活拱起微微弧度

被预设的期待摇晃着

有人默默等候却思而不得

有人惴惴不安

一边得到，一边在失去

我要打开并阅读更多的朋友圈

要把所有的祝福都用完

三月，是谁想起

多年以前的旧时光？

那时她没有节日，也没有礼物

那时她被称之为“少女”

拥有的比礼物更多，比节日更美

我的内心有被南方追赶的愿望

有人深陷微观生活

习惯于600步环形路上虚构远方

他仰望的视线里

成排的杨树删去冗余副词

保留事物关键部分

一只空鸟巢

是迁徙路上的一粒逗号

或者是一枚悬浮的文件夹

存储陡峭的记忆

又仿佛飞翔的凝结物

它将孵化出一轮圆月亮

生命的简史已经自我完成

黄昏就在身边无声流淌

不会进入这都市宏大的记事

有人迟到在自己的时间里

让我想起废弃的小镇、错过的车站

夜灯已次第亮起

斑驳的光影互相渗透

仿佛你我彼此被交叠的部分

那些被星光曾经照亮过的脸庞

如今都已经黯淡了

和渐深的暮色有相似的表情

我的内心有被南方追赶的愿望

要在很快到来的春天醒来

做一个美好的人

等待一枚鸟巢重新返青

倾泻阳光和雨水

再长出身体里浓浓的绿意

三月，让一个名字在雨水里复活

三月，要让一个名字

在雨水里复活

要想起一位住在春天里的兄弟

让他和所有的美好

一一契合

三月，要信奉父亲的信奉

嘱托母亲的嘱托

要坚持自己的坚持

把微小的善良一起复习一遍，

再巩固一遍

三月，惊蛰隐喻一场流水

被下游带走的

会被上游再带回来

最终生长出

暖暖的红、绿绿的苔藓

三月，绿军装里有许多

鲜红的心跳

挎包里有永远合不上的日记本

日记本上的文字至今仍滚烫

三月，假如一枚螺丝钉扎进

尘封的记忆

就会有许多螺丝钉扎进

永不褪色的信仰

我将会遇见另一个自己

那时，我和你一样

南方的身体长着北方理想

我们远离家乡

要把身边的更多人和事

都用心爱过一遍

那时，你所信奉的绿色是一种

朴素生长

咔叽布下有鲜明的

表情和骨骼

你的名字读出金属的

声线和质地

笑脸和春风重叠

挎包里要装满细碎的充实

每日都写下饱满的快乐

那时，你若走着

道路就会幸福

你若停下来

旁观者和跟随者就会

觉得幸福

那时，我还未出生

而你已经定格在春天里

已经离开你很久了。一别经年

我们总是擅长提问

也习惯了无解

在向你走去的路上

我将会遇见另一个自己

未名湖是星星昨夜的镜子

天空是略带弧度的深蓝，自有深意

无需白云的赘述

斜射的阳光带来倾斜的梦境

走进古老的低矮对称

过去和未来一样让人迷恋

现实和想象同样美好

在宇杰兄略带五四的解读里

住得下几份足够的仰望

飞鸟持曾经白话口音

说着最新的故事

鱼群大腹便便，款款游弋

吐出百年修行的锦绣

几只鸳鸯拨开新漪

在咫尺水面浪迹天涯

未名湖是星星昨夜的镜子

博雅塔始终有一颗谦逊之心

将13层倒影反复洗涤

假如月亮退场，给你更黑的深渊

它将燃灯于黎明到来之前

阳光下的未名湖畔已无所遮挡

脚步用词轻盈

仿佛走在很久以前的路上

生怕惊醒拥挤的回声

柳枝正在返青，樱花正在开

万物正在恰切融入

更多正在发生的，将于湖边缓缓升起

许多事物都不会有结尾，而风

适时吹拂着湖面

荡起层层悬念

作者简介：

程杨松，男，80年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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