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雪火鸡粘合起了一个重组家庭
原标题:品读|雪火鸡粘合起了一个重组家庭
*本文为《品读》2023年第5期内容
即便我躲在阁楼上,也能闻到烤火鸡的味道。我还听到一阵笑声,以及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的“砰”一声响。自从继母和她女儿珍妮搬来和我们住在一起,房子里就热闹了许多。
我应该管继母叫妈妈,但这个词让我感觉像穿了双夹脚的鞋子一般不舒服。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母亲就在一次事故中去世了。从那时起,我就和爸爸形成了一个团队。而现在,有些事情改变了,我真想能有一根魔杖,能把旧时光重新变回来。
听到一阵“噔噔噔”走上楼梯的脚步声后,爸爸的脑袋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你愿意带珍妮去滑冰吗?”他问我,“溜冰场今天下午开放了。”
“可以吧。”我叹了口气。通常,爸爸都会和我在感恩节堆一个大雪人——密歇根州北部的基威诺半岛,总是有着足够的雪。但是今年,爸爸要忙着帮继母做南瓜馅饼。
我走下楼梯,爸爸搂住我的肩头,说:“谢谢孩子,我们以后再堆那个雪人。”我虽然接受了,但并不确定“以后”他是否真有时间。
珍妮和我穿上暖和的夹克,戴好手套。她不怎么爱说话,不过我们相处得很好。
“我想,这些小食品足可以帮你们撑到晚饭时间。”我们提起溜冰鞋时,继母拿出几块很大的、用葡萄干点缀成迪士尼卡通形象的燕麦饼干,走过来跟我们说。我不得不承认,继母时常会有些让人惊喜的奇思妙想。尽管我很喜欢,但还是忍不住觉得,是她正在改变我们的一切。
“不,我不饿,谢谢。”我说。其实我有点饿,只是目前我的情感纷乱不堪,就像是盛放杂物的抽屉,里面的纽扣、笔、回形针……统统混成了一团。
我和珍妮走出家门,迎面而来的寒冷让我憋住了气。走在街上时,雪在我们的靴子下嘎吱作响,沉默的场面令人尴尬。
“你往年常去滑冰吗?”我找了个话题。
珍妮摇摇头,看着我说:“感恩节那天,我和妈妈总是去看望一些住在农场的朋友。我特别喜欢看他们的大火鸡。你们这里有火鸡农场吗?”
“没有。”我回答,“这里的天气太冷了。”
“哦,没关系的,我只是随意问问。”珍妮轻声说。
此前我还从来没有想过珍妮会对新的生活有什么感受——她有了继父和一个新的哥哥,还有了一个新的城镇和家。而之前,珍妮和她妈妈住在我和爸爸每年夏天都会去的一个湖边。她不得不跟着我们搬到北方,经历的变化远比我多。
就在那一刻,我不那么为自己感到难过了,而是想要让珍妮振作起来。我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她看上去似乎很不开心。
“你真的想去滑冰吗?”我问。
“怎么了?”珍妮困惑地看着我。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热切地说,“咱们先回去再说。”
“好啊。”我看到珍妮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10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家,把溜冰鞋放在前门廊,我告诉了她自己的计划。
我们合力滚了一个巨大的雪球,然后在雪球后面堆起了一堵雪墙。珍妮从雪墙的底部开始精心雕刻,让它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扇子。
“它一定会很棒。”珍妮说着,转过红扑扑的脸颊,朝我咧开嘴笑。
“嗯,这将是独一无二的创作。”我一边表示同意,一边又滚了个小的雪球,然后珍妮用雪做了个冰锥装在上面。我们一直忙碌着,甚至没看到父母何时走出门来。
“需要帮忙吗?”爸爸问。
“需要的。”珍妮说,“你们能认出这是什么吗?”
“当然了。”继母立刻笑着回答,“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雪火鸡。”
“我认为这个更能增加一点美感。”她拿出装有蓝色液体和红色液体的瓶子,并递给我一瓶,解释说,“我用水混合了一些食用色素,如果在尾部喷上颜色,我们会做出方圆几英里内最好看的火鸡。”
“好极了!”我们一家人都忙起来,一起加工我们的大型雪雕作品。
“谢谢你让珍妮振作起来。”我往一瓶水里搅拌了几滴绿色时,继母走过来低声对我说,“你是个好哥哥。你想出了最棒的主意。”
一种快乐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其实,我也很喜欢你那些小创意,”我说,“我觉得现在我们组成了一支最棒的团队。”
“我很喜欢这个说法。”继母说着,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明白了她是多么关心这个新家庭里的每一个人。
雪火鸡完成了,它有一条红、蓝、绿、黄色彩纷呈的尾巴。爸爸找了一顶草帽给它戴上,继母又在它的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邻居们很快都跑过来看,那群从溜冰场回来的孩子们也纷纷在这里驻足。
“哇!这是你们家自己做的吗?”他们问。
“没错,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我这样回答着,看到爸爸朝我眨了眨眼睛。
“这可太棒了!”“真不敢想象啊!”他们边走边议论着,想着如何去建造一个自己的雕塑作品。
我笑了。我们的新家有了自己的传统,它帮助我们把所有不同的家庭成员粘合在了一起。
“我已经准备好晚饭了。”继母(此时我已当她是自己的妈妈)说,“咱们进去吃东西吧。”
进屋之前,我又看了一眼雪火鸡。它让我明白和记住,即使必须有所改变,一切难题也都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原标题:《雪火鸡》
作者: [美国]克莱尔·米什卡
译:孙宝成
责编:张子晴 / 校对:郭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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