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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中的槐香

来源：朋友圈生活时间：2023年06月13日 09:12

原标题：诗意中的槐香

总是在不经意间，孩童的生命被渲染出一种丰泽亮丽的底色，生发出诗意的成长。

王琦的儿童长篇小说《小城槐香》是作家对童年悠悠温情的采撷，也是对纯真时代、本土化风景的呈现。作品以敏锐的洞察力、细腻的笔触描摹儿童的心灵世界，寄予对童年生命成长隐秘却坚定的选择与探寻。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的太原，主人公小青子善良聪慧、懂事坚强。她生活在肖墙路的一个大院里。妈妈是一名老师，爸爸在边城部队当军医，一年回不来几次，家中还有姥姥和弟弟。肖墙路上伫立着几棵千百年的唐槐和明槐，小青子无数次路过这些槐树，以不同的角度和时间观望，久而久之，好像这深陷时光里的槐树折射出抚慰人心的光芒，滋润着她的春夏与秋冬。

作家将童年情感建构在故乡的人事风物上，并书写其朴素的童年经验和童年生活感受。小说中，围绕在小青子身边的还有土豆、萝卜、丁丁当当姐妹、杜鹃、绣球等同学和伙伴，以及阿健哥哥、王校长、小黄叔叔、孔阿姨、蓓蓓姐姐等邻居，他们互帮互助，始终有一股恒定的爱、和谐充盈其间，即使有吵闹、纷争、忧心，可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总会一点一滴弥合了日常生活的裂隙。

在“槐香”之美与气息的氤氲中，孩子们拥有了那么多纯粹、具体、个别的童年生活细节，作家在表现时，捕捉的不仅仅是细碎琐事的真实，更是生命情感的真切。因而我们仿若穿越回到那个年代，行走在春日的阳光里，亲眼目睹着儿时的一片祥和：孩子们双手扒着粗糙的树干，支起竹竿子打枣，枣儿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有的红，有的青，有的还没红透，树底下蹲着捡枣的孩子，咬一口，脆甜脆甜的啊；还有做西红柿酱，一壶开水对着一大锅红红的、嫩嫩的西红柿，一个一个浇上热水，像一朵朵绽开的小红花散发着甜甜的香味。剥皮、切丁，倒在架在瓶口上的漏斗里，一瓶瓶红色的西红柿酱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还有家家户户打煤糕的场景，黑色的煤渣与黄色的烧土搅匀，然后把煤渣堆成小堆，空出中间部分，倒水，一铲一铲地搅动，如此往复，最后工工整整地摆在煤糕模子里……看着这些岁月静好，我们怎舍得步履匆匆，脚步放慢、再放慢，我们愿以十二分的耐心来对待这停留在时光里的物事，来体味这纯粹与安逸的情愫。

四季交替，在平静的生活中，有一件事搅乱小青子的心绪。五年级的小青子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眼见着同年级实验班的同学可直升初中，而她只能上六年级。她没有将自己的不安告诉妈妈和姥姥，爸爸不在家，她觉得要像槐树一样尽力撑起自己的事情。后来，情况发生了多个转折。学校要组织一场考试，通过即能升入初中。带着期望和努力，小青子顺利考上了。可没过多久，学校又要求直升的学生返回到原来的小学。这一连串的涟漪，小青子的内心不平静了，她独自来到老槐树前，静静地看着，与此同时，老槐树也默默地望着她。在安静中，小青子澄澈的童心与植物相接，隐隐感到了亲近与安宁。

姥姥给小青子做好吃的槐花粉蒸肉，冬日的阳光直直地从窗户照进来，姥姥把一根木柴点燃，插入炉膛，说：“最冷的天也是开始暖和的日子。”是啊，寒冷总会过去的，姥姥仿佛有巨大的能量，始终温热着一家人。有她在，日子才踏实。

春天又来了，干枯褶皱的老槐树又冒出些新芽，一年又一年，成百上千年，挺拔坚韧地舒展着，生生不息。

爸爸从边城部队转业回来了，在爸爸妈妈的鼓励下，小青子顺利考上了重点初中。春风吹来，那绽放的槐花散发团团香气，小青子走近每一棵心爱的槐树，感到有一种内在的力量慢慢地向自己浸润过来。她的内心无比温暖，亦无比坚定。

小说具有温润中散逸的优美质地。生活中的很多美好被作家发掘出来：朴实、温润、善良、雅致……勾勒出一幅安乐融融、温情脉脉的童年景致，并赋予了作家情感的精神力量，在这种力量的感召下，希冀唤起儿童质朴的生活意蕴和生命意识。

“槐树”从第一章“槐花快开花了”到最后一章“槐花开花了”，恰是童年成长的隐喻，四季中的槐树提供给小青子一个自足完整的精神世界。有向上生长的期待，有慢慢滋养的耐心，有沉思的喜悦，还有不断积蓄的力量。一边是清新安逸的槐香，一边是成长中的孩童，双方互动，润物细无声地给予了爱和平和，并构成一部完整和谐的成长小说，呈现出生气勃勃的纯真之美和恬淡的诗意之美。

如今，南肖墙的大槐树依然粗大而挺拔地矗立在时光中，见证着古城的沧桑巨变，也见证着古城人的离合悲欢。它们就这样静谧着，去指引你，重新找寻到在悄无声息滑落的岁月中，那个原来的自己。

吴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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