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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来西亚用华文写作是种什么体验?《流俗地》作者黎紫书来蓉与罗伟章对谈

来源:朋友圈生活 时间:2023年08月16日 21:03

原标题:在马来西亚用华文写作是种什么体验?《流俗地》作者黎紫书来蓉与罗伟章对谈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马来西亚华文作家黎紫书在她的长篇小说《流俗地》中,描写了马来西亚当地一群普通华人的生活。小说的地理设定是马来西亚的怡保市(又名锡都),贯穿始终的主人公是盲女银霞。银霞的眼睛看不见,心却能看透世人。作者从银霞的角度,用现实主义手法进行白描,塑造出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群像,帮助读者观照当地多元的民俗与人情,从中领略马华文学的盎然生机。繁而不乱的叙事手法,更是体现作者非凡的写作能力。这部作品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后,好评甚多。

黎紫书(左)、罗伟章在方所分享现场

近日,《流俗地》的作者黎紫书来到成都,在方所和居住在成都的小说家罗伟章有一番对谈。两人的对谈从《流俗地》创作背后的故事,还延伸到长篇小说的写法,作家如何靠写作在社会上生存,文学阅读的意义和价值等话题。

在缺乏的环境里成长或挣扎

为什么要写《流俗地》,为什么这部小说叫“流俗地”?这是什么意思?罗伟章在一开始就向黎紫书提出这个问题。

罗伟章

黎紫书详细回答了这些问题。她首先提到自己作为生长在马来西亚的华文作家所体会和观察到的文学生态和作家生存状况。“在马来西亚,作家基本上很少写长篇小说。因为写出来往往没有地方发表。甚至短篇小说写长了,写了15000字,编辑都说这个很难发,要分两三期来连载。我得过很多文学奖,其实参加文学奖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因为如果我不参加那些文学奖,我写的很多作品根本就没有机会被人注意到,更不可能靠写作谋生。”

在她看来,在马来西亚的华文作家,“基本上是在缺乏的环境里面成长或挣扎过来的——缺乏发表园地,缺乏故事,缺乏读者”。但因为这种缺乏,也有可能成为更茁壮的一个存在。比如她这次能够有充分的自由时间和经历去写出《流俗地》这部长篇小说,黎紫书说,这得益于她申请到一个文学基金对长篇小说的专项资助。

在文学阅读中找到一种安静

选择“流俗地”这三个字来做作品的名字,黎紫书解释道:“这三个字有两重意义,第一是我要写的是马来西亚华人社会里面的俗人俗事。‘流俗地’的‘流’是指流水一样的时间,‘地’是土。中间的这个‘俗’字,是人和食物在水土之间。这三个字加起来就很有画面感;第二,是因为我预想到,当我用这样的手法写一个长篇小说,一定会被我一些同行们看不起,他们一定会觉得我变得流俗了。因为我们是从竞逐文学奖出身的作家,不自觉地形成了一种‘文学奖文体’——追求宏大的叙事,华丽的、密度高的语言,或者书写殖民地的历史。但我写《流俗地》,不是这样的路子。所以我就直接把这部小说取名为《流俗地》,预告我这次要走这条流俗之路。”

黎紫书

在《流俗地》中,黎紫书没有写让人过目不忘的戏剧人物,没有写轰轰烈烈的事情,写作上也没有炫技,而是用质朴的语言讲述一群普通人的故事。对于这样的写法,黎紫书是有意为之,“作为一个读者,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好看的长篇小说了。我们不少人会埋怨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看长篇小说了,看严肃文学作品的读者越来越少。可是我从一个文学创作者来说,其实我心里面明白,很多情况下,是我们的作者们把小说写得不好看,所以读者才会流失。在某种程度上是作者逼走、吓退了读者,然后埋怨没有读者读我们的小说。作为一个读者,我自己都不喜欢看到难消化的小说,那作为一个作者我为什么还要不断再生产这样的小说?所以我写《流俗地》之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写,是因为我要写一个好看的小说。我希望一些平时不怎么看文学作品的读者,也有兴趣来读读。”

黎紫书还提到她思考的一个问题:在当下的时代选择阅读文学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我们只是读一些有用的东西,不见得要读文学。如果我们要做什么深刻的思考,也不见得要读文学,我们可以去读哲学。为什么读文学?“我想应该是在文学的阅读中,我们可以找到一种安静。”

这是本满篇“长着心”的小说

罗伟章读完《流俗地》发现,这个作品不断在回访时间。“写到当下突然回到过去。人们经常将时间比喻成河流,但是在这个小说里面,时间不是河流,更像星星点点的湖泊。让我好奇的是,里面的小人物过的日子,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舒心的生活,为什么要不断的回去?他眷恋什么?我想,应该是怀念过去的那种单纯。”

黎紫书(左)、罗伟章在方所

在罗伟章看来,这是一本满篇都“长着心”的小说,好像每一行文字都长在心上。“读着读着,我发现小说中的他们变成了我们,他变成了我。这个小说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生活,分享他们的生活,然后看见我们自己的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不太愿意根据作家生活的地域去标注一个作家的身份,比如马来西亚作家、美国作家或者法国作家等等。小说只有好坏之分、高下之别。好小说就是有心,坏小说没有心。因为有心,我们就能彼此理解,我们能理解书中的人物,最后理解我们自己。”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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