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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激到底》：家长们的“军备竞赛”为什么越打越早？

来源：朋友圈生活时间：2023年09月28日 10:44

原标题：《一激到底》：家长们的“军备竞赛”为什么越打越早？

今天我们的评审书目——《一激到底》，来自美国作家希拉里·弗里德曼。

为什么竞赛和课外兴趣班充斥着年幼孩子们的生活，为什么再忙碌的家庭也愿意为此投入大量的时间？借助近距离的观察和分析，《一激到底》揭开了童年竞争文化的面纱，呈现了其背后复杂精妙的产业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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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Jury of Books

评审团

本期书目

《一激到底》

作者：[美]希拉里·弗里德曼

译者：董应之

版本：万有引力｜广东人民出版社2023年3月

作者简介：

希拉里·弗里德曼（Hilary Friedman），美国社会学家，先后毕业于哈佛大学、剑桥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现任教于布朗大学教育学院，在儿童课外活动、童年社会化、大众文化及选美比赛历史等研究领域耕耘多年。

这是一套什么样的书？

为什么竞赛和课外兴趣班充斥着年幼孩子们的生活？为什么再忙碌的家庭也愿意为此投入大量的时间？怀着这样的疑问，美国社会学家、教育研究学者希拉里·弗里德曼以国际象棋、舞蹈和足球三个活动为例，综合了来自田野观察、成人访谈和儿童访谈三个方面的数据，对将近100个家庭进行了全面的社会学调查。《一激到底》不仅梳理了儿童竞争性课外活动的历史发展，分析了父母让孩子报名兴趣班、参加竞争性活动的动机和目的，也揭示了童年竞争文化背后的一套复杂精妙的产业结构。

它为何吸引人？

超越批判，分析“鸡娃”现象背后的理性机制。为什么竞赛和课外兴趣班充斥着年幼孩子们的生活，为什么再忙碌的家庭也愿意为此投入大量的时间？家长们的“军备竞赛”为什么越打越早，他们的“报班狂热”又是基于哪些理性的考虑？众多中产阶级家庭坚定且谨慎做出的选择，绝不仅仅是盲目的跟风、效仿；父母的决策有着明确的动机和渴求，希望最大限度地增加孩子们在未来取得成功的机会。投身现场，倾听家长和孩子们自己的声音。家长们希望孩子在课外兴趣班中培养哪些技能？为什么天赋极佳的孩子反而会遭到培训机构的排斥？孩子们喜欢参加课外竞争性活动吗，这些活动对他们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家长们希望让孩子积累哪些“童年竞争资本”？通过对将近100个家庭的深入访谈，让家长和孩子自己发声，《一激到底》给出了令人信服的答案。深入剖析，揭示推动童年竞争的产业结构。借助近距离的观察和分析，《一激到底》揭开了童年竞争文化的面纱，呈现了其背后复杂精妙的产业结构。内容不同的竞争性活动，在组织、奖项、评选程序甚至内部冲突方面，都有着惊人的相似性。这套产业结构在组织、支持和推动儿童竞争性活动的同时，也塑造并影响了许多中产阶级家庭的日常生活。

《一激到底》（试读）

童年是一场自助餐

通过给阐述童年竞争活动在过去和当代的背景，并分析父母让孩子参与这些活动的原因,本书可以帮助父母充分理解自己做出的决定。为这本书做调研时，我最满意的时刻之一就是当一位母亲告诉我，我们的访谈帮助她理解了自己每天为儿子们所做出的决定。这位母亲来自西郡，有两个踢足球又下象棋的儿子，她同我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我们进行了一场两个半小时的生动且随意的谈话。我们讨论了不同的童年（她的、她儿子的，甚至我自己的）、对美国社会的看法以及诗歌。第二天，我给她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感谢她如此慷慨地贡献了自己的想法和时间。她在回信中写道：“冒着滥用诗歌意象的风险，如果我们的思想有时像孤独的马匹所漫步的牧场，每一匹马都在咀嚼属于自己的一片草地，那么昨天我所有的马都聚集在了一起，让我看清了我真正的想法，这很有趣。真的，非常有趣。”

冒着滥用陈词滥调的风险，我希望我的儿子成功并快乐——这也是这位充满诗意的母亲以及我遇到的每一位父母所希望的。不过，我明白那些研究和数据表明上哪所大学可能并不是那么重要。我也知道八岁时在足球场上发生的事情不会决定我儿子的未来。

但就像本书中的那些家长们一样，我根据我对世界如何运转的观点来构建我的行为，不管这些观点是对是错。出于这个原因，我的儿子很有可能在他还上小学的时候就参加至少一项竞争性课外活动。尽管他现在只有一岁，我们还是给他展示了家里的象棋棋盘，并试听了波士顿芭蕾舞学校开设的幼儿音律班。当我们送他去上婴儿游泳课时，我在我们本地犹太裔社区的社区中心看到了“超级足球巨星”的广告。后面的事情，你应该就知道了……

儿子出生后，我读了一本关于男孩养育的书。这句话深深打动了我，它与我的职业和个人生活都密切相关:

在我们的竞争文化中，生活的很多方面都必须以策略、表现或结果为基础，这很容易让我们把同样的做法应用到为人父母上。怀着培养一个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孩的期冀，我们可能会着手培养传统男性特质中最好的一面（聪明、强壮、稳重、不抱怨），然后通过增强情绪素养、减少他身上的暴力行为和过度的侵略性，以此来完善他的能力，这样他就能在生活中取得成功。许多父母所谈论的育儿就好像是学校布置的一个庞大规划:只要你开始得足够快，读过了合适的研究成果，做了正确的事情，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那款最终“产品”。

通过进行这项研究，我很幸运能够深入思考自己的育儿哲学，并在我儿子还小的时候把我所有孤独的马都聚集到牧场上。但是，与其把整个童年看作一个规划，我更愿意把它看作一场自助餐。在自助餐会上，你可以品尝许多菜肴，然后回去取更多你喜欢的菜。我计划用享用自助餐的方式来对待孩子的课余时间:孩子们应该品尝许多不同的东西，这样才能找出他们的最爱。

父母选择让孩子接触什么，这最终是由各种个人和社会因素决定的。还是用那个自助餐的比喻，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周日自助餐吃谷碴粥或熏鲑鱼，但大多数人都会吃鸡蛋和培根。例如，在这个国家的某些地方，冰球的人气颇高，而在其他地区，流行华纳橄榄球则占据了主导地位。除了受地区影响，父母的背景也很重要。受教育程度更高的父母可能会避开他们觉得危险的活动，如拳击，转而支持周末数学补习班。正如我所展示的，即使是在同一个家庭里，男孩和女孩的父母也会倾向于选择不同种类的活动。

有的家庭里的妈妈拉小提琴，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拉小提琴。或者也许妈妈从来没有演奏过任何乐器，而这正是她如此坚持让孩子学习乐器的原因。其他家长可能更看重身强体健，所以加入运动队才最重要。在音乐和体育的类别下存在很多选择。一个孩子可以演奏弦乐器、钢琴、鼓、竖笛或单簧管，等等。体育运动甚至更为复杂:一个孩子要参加团队运动还是个人运动？是像足球或网球那样广受欢迎的运动，还是像长曲棍球或壁球那样更加高雅的运动？

当然，这不是一件非此即彼的事。许多孩子会参加运动，会弹奏一门乐器，还会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绘画、中文课、戏剧或象棋，等等）。回想一下第三章中的母亲，她生动地描述着自己的育儿策略，说她正在努力培养“小全才”。

然而，并不是每个男孩都会成长为全才，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注定要“全面发展”，虽然这些都是值得追求的目标，但父母也必须倾听孩子的心声。根据我与本书访谈的这些孩子们的互动，我知道他们在选择某一活动的过程中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某些情况下，孩子们会把自己想尝试的活动告诉父母。也许是学校里的一个朋友在玩滑板，或者是一个女孩看到体操运动员在奥运会上赢得金牌后便也想尝试体操。如果一个孩子对某项特定活动表现出兴趣，研究一下这方面的课程会是一个好主意——如果你不喜欢滑板，可以选择自行车；如果你认为体操不安全，可以考虑跳舞或拉拉操。

其他情况下，例如父母提出某项活动而孩子想要放弃时（尤其是当孩子要求更深入地参加某项活动时），父母都应该倾听孩子的想法，尤其是在投入太多时间和金钱之前。重要的是，孩子们在年幼的时候接触了多种多样的选择，这样他们便能够探索、产生创造力，并开始有一技之长。这样做有助于确保孩子们受到内在驱动，并有望在某个领域培养出真正的兴趣和热忱。

父母应该介入的一个方面是当他们开始担忧自己花钱请来教孩子的老师的资质之时。正如我在第五章中所写的，在这些活动中，与孩子一起工作的教练和老师不一定有正式的资格证书或受过培训。在某些情况下，他们甚至没有经受过基本安全审查，例如确保他们从未有过儿童性骚扰的前科。任何人都可以开设舞蹈教室、收取象棋培训费或开办足球俱乐部。父母在为他们的孩子选择活动时必须谨慎；立法者甚至保险公司也应当介入，以更好地保护那些在家庭和学校之外投入越来越多时间的孩子们。这个新的童年空间必须得到更好的监管，以便切实保护好孩子们。

不过，培养孩子总体来说没有对错之分，只要你倾听孩子的声音并遵从自己的常识。没有一个关于活动总量或参与时间的魔法数字可以确保你的孩子进入常春藤盟校。没有公式可以告诉我们如果自己的孩子去学芭蕾而不是空手道，他们在以后的生活中是否会更叛逆。但有一种方法可以让童年充满乐趣、创造力和探索精神，同时训练孩子为人生下一步做好准备。那就是让孩子们在一系列结构化的选项中进行摸索，他们进入初中和高中后才会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具体的选择就开始变得格外重要。

通过当今所有的文凭关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大学不再是终点站。我们学院设有硕士、博士和博士后项目。我有朋友去读法学院，然后做了法官书记员，其他人从医学院毕业，然后参加了住院医师实习和专科医学的奖学金项目。我们的儿子肯定会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类似的关卡做准备，他会通过参与一些竞争来积累他的童年竞争资本——他可能会在我们为他准备的自助餐会上品尝到国际象棋、舞蹈和足球。因为现实是，只要胜利仍然是美国文化中的重要一环，为赢而战将持续占据许多美国人童年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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