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晚熟的史湘云,被薛宝钗当枪使,黛玉4次保全她的体面
原标题:红楼梦:晚熟的史湘云,被薛宝钗当枪使,黛玉4次保全她的体面
《红楼梦》读的比较熟的读者,在小姐里会比较喜欢林黛玉和史湘云,但很多读者不太注意的是,史湘云和林黛玉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除开场和结尾,几乎贯穿始终二人的关系都不太好,这个不好表现为史湘云对林黛玉有意见、不喜欢她,甚至有些讨厌她。
林黛玉对于史湘云却始终如一,对她从来没有意见,更不会抱怨她,哪怕被史湘云当面指责,黛玉也从来不反击、不生气,就是平常而淡然。
自黛玉进府,宝玉和黛玉是“言合意顺,略无参商”,史湘云每次来,都是和黛玉一同起居,姐姐妹妹,同坐同卧。但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这样的和谐和友爱被打破了,此人一来,黛玉便时时有了“悒郁不忿之意”,而史湘云认为黛玉的情绪开始小性儿、能辖制宝玉,一直包容自己的二哥哥宝玉似乎和自己没有那么亲密了。打破了这个平衡的,是薛宝钗。
史湘云情感的天平倾向了宝钗,整部《红楼梦》对宝钗评价最高的人就是史湘云,比如在《红楼梦》第二十回和第三十二回,史湘云给于薛宝钗极高的赞誉:
“你(指黛玉)自己便比世人好,也不犯着看见一个打趣一个。我指出一个人来,你敢挑他,我就服你。” “我整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可惜我们不是一个娘养的。我但凡有这么个亲姐姐,就是没了父母,也是没妨碍的。”说着,眼睛圈儿就红了。又对宝玉说:
“我知道你的心病,恐怕你的林妹妹听见,又怪嗔我赞了宝姐姐,可是为这个不是?”在史湘云看来,宝姐姐完美到什么程度?根本挑不出任何的问题。这样的姐姐,只恨不是亲姐姐,若有这么个亲姐姐,没爹没娘都没事。因为不是,一想来就遗憾到要掉泪。且一说起宝姐姐的好,就不由得要对比林黛玉的不好。
成熟的读者知道,如果一个人完美到如此,要么是装的,要么是个人的想象,这二者,史湘云和薛宝钗当然全占了。
史湘云是个言行合一的姑娘,她的叔叔赴外任,她被贾母接进荣国府,贾母安排凤姐为她在大观园单辟一处,就像黛玉、迎春等小姐们一样,有自己单独的院落房舍,却被史湘云拒绝了,她迫切地去了蘅芜苑,和恨不能是亲姐姐的宝姐姐住在了一处才满意。
和史湘云一同住进了贾府的,还有另外四位姑娘,住进了稻香村的李纨的两个堂妹李纹李绮,住进缀锦楼的邢夫人的侄女儿邢岫烟,还有跟着贾母的薛宝琴。人数一多,大观园内迅速地就起了一社,就是那场著名的芦雪庵联诗。
史湘云是标准的见了宝姐姐就忘了林姐姐,就在这一天,她两次表现出对黛玉的不尊重,因见贾母将珍贵的凫靥裘赠给宝琴,宝钗羡慕地说宝琴不知是哪里来的福气,原本是宝钗的酸溜溜,却被湘云硬生生理解成黛玉一定会心生嫉妒,她当黛玉面对宝钗说道:
“宝姐姐,你这话虽是顽话,恰有人真心是这样想呢。”在场的丫头琥珀说宝玉会这样想,湘云宝钗都说他是不会的,琥珀又指向黛玉,说黛玉会这样想,湘云便不做声了,以示默认。到了烤鹿肉吃酒,黛玉玩笑说:
“哪里找着一群花子去!罢了罢了,今日芦雪庵遭劫,生生被云丫头作践了。我为芦雪庵一大哭!”史湘云冷笑回敬她:
“你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读者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两次被湘云当面怼后黛玉的表现,其实黛玉什么表现也没有,她照旧和姐妹们吃酒作诗,情绪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如果我们从头到尾梳理湘云和黛玉的互动,会发现,黛玉比湘云成熟的多,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要清楚的多,而且对于这个比她年龄小一些的妹妹,黛玉对她有着无限的包容,把她的这些小情绪和小任性儿都全不放在心上。
而史湘云这样越来越对黛玉冷淡和反感的同时,她对宝钗的敬慕和崇拜也达到了顶点。
关系的转折发生在邢岫烟将当票送到蘅芜苑之后,湘云不认识,拿着这张当票到潇湘馆找黛玉、宝钗来认一认,因为薛姨妈在场,宝钗一把拿过来,几句话搪塞了过去。从这之后,宝钗对湘云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再也不加掩饰,她直接批评道:
“呆香菱之心苦,疯湘云之话多。”香菱是薛蟠的妾、薛家的奴才,因为学作诗入了迷,宝钗说她是个呆子。湘云是侯门公府的小姐,将湘云和香菱相提并论,这是宝钗不尊重湘云的直接表现,而且将湘云定位为“疯”“话多”,而且表示自己被聒噪的实在受不了了。
湘云想重启诗社,和宝钗商量碰了钉子,于是去找黛玉,黛玉立刻响应,重启桃花社,这时的湘云才明白林姐姐还是以前的林姐姐,而宝姐姐却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宝姐姐了。
抄检大观园的第二天,薛宝钗就从大观园搬走了,却没有和同住的史湘云打招呼,而是让她去找探春,到稻香村的李纨处和自己汇合,到了稻香村,湘云才知道宝钗此来是辞行,而且把自己安排给了李纨,二人一起同住了这么久,你要搬走可以,为什么和湘云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用这么一种决定后的通知来进行,这让史湘云是何等的尴尬。
宝钗搬走,自己却不能继续在蘅芜苑住下去,而且自己住到哪里不由贾府决定,却要由要搬走的宝钗来决定,想想当初湘云哭着喊着要住进蘅芜苑和宝姐姐一起,而今却只得搬出来,情何以堪呢!
但凡有史姑娘处,总是高谈阔论,亦或叽叽喳喳,心怀坦荡、不懂城府的史湘云被认真地上了一课,在李纨处,听宝钗安排自己的去留,湘云一言不发,或许内心五味杂陈。兜兜转转之后,湘云终于看明白了她赞誉的宝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中秋之夜和黛玉的那场凹晶溪馆的联诗给出了答案。
史湘云对薛宝钗有一个盖棺定论的评价:可恨宝姐姐!
史湘云当面或当众指责直怼林黛玉的情景一共有四次,面对这个晚熟的云妹妹,被宝钗当枪使,黛玉每一次都不以为意,是保全她的体面,也是洞若观火后的最恰当表达。
本文作者:屏山品红楼
参考原著:《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图片来源:《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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