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儿匠与刀儿客
原标题:刀儿匠与刀儿客
刀儿匠与刀儿客
□肖洪江
川北方言中刀儿匠与刀儿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刀儿匠,是指杀猪的屠夫。刀儿客,是指给苗木果树做嫁接的师傅。
先说刀儿匠。我记得小时候,每到农历的冬腊月间,农村就有人家陆续宰杀年猪了。我家所在的院子里有六家人,每年宰年猪,大家商量个日子,统一宰杀,省力省事。
刀儿匠住在对门山上,长得浓眉大眼,古铜色脸,个高憨实,他的手艺和口碑都很好。天麻麻亮时,他一手提着一个长条型的竹篮子,里面放着雪亮的大刀小刀、铁刮子、铁钩子等工具,一手提着一个2米长、拇指粗的铁棍,俗称“挺桩”,来到我们院子里。
宰年猪是个喜庆活,每家出个精壮小伙子,主妇在家用毛边锅烧开水。大家在刀儿匠的招呼下,先将院子东头第一家二百多斤的肥猪赶出来,一拥而上,把它放倒,按在院坝中间的大板凳上。这时,刀儿匠提刀寻着猪颈处用力刺进去,一股猪血喷进木盆里,一刀致命。大家撤去板凳,把猪放到地上。刀儿匠从猪脚上割条口子,用“挺桩”捅进去,然后用嘴把猪吹得胀鼓鼓的便于烫刮。帮忙的后生们把猪放进腰盆里,赶忙用水桶提着滚开的水,倒进去烫猪。
死猪不怕开水烫,说的就是这个情景。大家趁热快速扯掉猪身上的粗毛,留下的细毛,刀儿匠和后生们用铁刮子慢慢刮尽,一头黑猪就变成了白猪。等全院子六家人的猪宰完了,才会分割下肉。
当天,一院子人要打平伙,也叫吃庖汤,大家把猪血、内脏、边角料合着新鲜蔬菜一起炒、炖、煎、烧,每家做两个菜,搭个长席,喝酒吃肉,欢喜热闹。
如今,刀儿匠已被屠宰场代替,剩下的只是昔日乡愁了。
而川北方言中的刀儿客,是现代方言。农民们家家户户大搞生态庭院经济,发展苗木、果树。于是,手拿小刀穿梭于苗木果林之间的嫁接师傅有了用武之地,刀儿客也成了现代农村的一种职业。
前些天,川北地区还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刀儿客比赛,说是要让乡土人才、农耕文化、传统手艺得到延续和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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