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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克斯神秘遗作,一位老年女性的孤岛寻爱之旅

来源:朋友圈生活 时间:2024年07月01日 14:58

《我们八月见》,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封山之作,以精湛的笔力,延续了其对爱与孤独的经典思考,而对两性爱情逻辑的讨论,更是引人入胜。

年近五十的女主人公安娜,每一年的八月都会孤身前往一座贫瘠的小岛,祭奠葬在那儿的母亲。可是一次意外的艳遇让她的人生走上岔路,此后每一年的八月,安娜都会努力在岛上寻找一段露水情缘,以抚慰自己内心的寂寞。在这个过程中,安娜逐渐发现了自己婚姻的问题,一步步识破了爱人的不忠,也终于知晓了母亲生前的秘密。经历了高峰和低谷的安娜,也终于放下所有的羁绊,决然重回尘世中。

《我们八月见》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生前创作的最后一部作品,其对人类的理解,对人们的生活和遭遇的关注,尤其对爱情这一主题的关注,都非常深刻动人。

但由于创作此书时马尔克斯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记忆力的衰退始终影响着他写作的质量,所以即便经历了反复的修改,马尔克斯最终还是放弃了此书的出版。一直到他去世十年后的2024年3月,《我们八月见》才通过其子女,正式呈现在读者面前。

这部小说和马尔克斯公开发表的最后一部作品《苦妓回忆录》形成了非常巧妙的对照,两本书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性别视角,窥测了老年群体对爱以及性的渴望。

它们打破了人们对老年人的固化思维,让这群被默认应该退出生命舞台的人,以极强的能量又重新站了回来。

而马尔克斯闪烁在两本书中的睿智与思考,则足以掩盖其因记忆衰退而带来的种种缺陷。

应该说,我们得感谢马尔克斯的后人们终究决定将这本书呈现在读者们面前,从青年到老年,从男人到女人,从孤独到爱,这本未完成的《我们八月见》终于给马尔克斯爱的思考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那我们现在就从这个句号往回走,看看这位花甲老人留给世人的最后一笔宝藏。

1.八月小岛,一个孤独的女人有了艳遇

故事得从女主人公安娜说起。

安娜今年四十六岁,结婚二十七年,和丈夫相识于微末,自认婚姻关系和谐,两人育有一个22岁的儿子和一个18岁的女儿。

每年的8月16日,安娜都会乘坐下午三点的渡轮,去到一个贫穷的小岛上,那个岛曾诞生过一位诗人和一个差点当上共和国总统的议员,但无论是文学家还是政治家都无法改变这座小岛贫困的命运。

生活在小岛上的黑人渔民常年面对战争的威胁,一些劣质的炸药让他们中的部分失去了手臂或大腿,安娜初次登岛时看到人们还睡在树中间的吊床上,非常原始,像是从未被现代文明光顾过。

但这些丝毫不会影响安娜每年准时的到访。

游轮抵岸后,她会坐进自己提前预约好的出租车,前往一家仅供外来人住宿的简陋酒店,办理入住、收拾房间、简单梳洗,所有的流程对安娜而言都已经驾轻就熟。

之后她会乘坐同一辆出租车赶往当地的露天集市,集市里有一间小花铺,老板是个壮硕的黑人妇女,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专门为安娜准备一束新鲜的剑兰。

八月的天气总是闷热难耐的,骄阳挂在头顶,用不上多长时间,人就会满头大汗,可安娜却要捧着这束花一直站着,站在她母亲的墓碑前,用身体的痛苦来消磨思念的折磨。

是的,这就是安娜每年都会准时造访小岛的原因,悲伤却又无可奈何。

离开墓碑后,安娜便将无事可做,只等第二天最早一班回程的渡轮起航。她不忍心折磨丈夫陪同吊唁,艰辛的旅程对孩子们而言更是极为不适,所以每年凭吊结束后,安娜都只能在酒店里虚度时光。

直到这一年的8月16日,一个意外的插曲彻底打断了安娜年复一年的孤寂。

事情发生的时候,安娜喝了一口加了冰和苏打的杜松子酒,这是她的老习惯,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靠杜松子酒打发时光。

但是这次不一样,从喝下酒的第一刻起,安娜就意识到有一束特别的眼光聚焦到了她的身上,目光的主人是对桌一个仪表干净、衣着无可挑剔的男人。

两人相隔尚有一些距离,但男人的眼光已经炙热到很难不让安娜发现的程度,与此同时他还害羞,在与安娜眼神相碰时,有着极不协调的闪躲。

这种冲突令人恍惚,所以在男人起身询问“能否请您喝一杯?”时,安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孤身的成年男女开始在夜光下对酒,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肤浅的谈话中玩起试探的游戏。

安娜揣测男人的年龄,开心地发现他和自己同岁,也知道了他的国籍,拉丁裔美国人,最后安娜还套出了男人的职业,一个土木工程师,非常体面的工作,和他的形象、谈吐非常吻合。

安娜动心了,在这样一个夜晚,面对着这样一个男人,这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之后,安娜就变成了主动的那一方,她邀请男人和她同回房间,在男人面露明显的犹疑之后也并未退让。他们在房间里交合,一开始完全是安娜主动,直到半夜男人才找回主动权,用娴熟的手法证明了自己确实是个优雅的情人。

安娜在这样的氛围中慢慢升至沸点,一直到第二天醒来前,都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无法苏醒。

醒来以后,这个完美的情人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安娜,还在安娜放在床头的书里,夹了一张20美金的钞票,像是一种嫖资。

打那以后,安娜就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她又经历几段婚外情,却始终没有填补情感上的窟窿。

2.为了破解孤寂,男人寻找性,女人寻找爱

借由安娜的眼耳鼻口,我们得以窥见中老年女性在婚姻中的孤独,但孤独并不是女性的专利,在马尔克斯垂暮之际,让他感受更强烈的,其实是来自于老年男性的寂寞。

这种寂寞被他记录在了公开出版的最后一本小说《苦妓回忆录》里,正如之前提及的那样,《苦妓回忆录》和《我们八月见》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通过这两本书,读者可以从更全面的视角看到马尔克斯对两性情感的理解,也可以对《我们八月见》中安娜的某些行为有更合理的解释。

首先,马尔克斯借由这两本书提出,老年男性和老年女性在爱情中的关注点是完全不同的。

《我们八月见》中的女主人公安娜,一直有非常严格的择偶标准,即便是稍纵即逝的一夜情,她也会仔细地考量对方的谈吐、打扮和样貌,这些评判会影响到她最后的性体验,所以即便第二个与她发生关系的男士有着非常娴熟的技巧,安娜也很难从中感受到愉悦。

由此可见,马尔克斯认为女性在寻找爱的道路上,应该是情感需求大于心理需求,甚至可以说,女性在性中寻找的其实并不是性,而是暗含在性之下的爱。

但男性则截然相反,他们的爱是由性产生的。在《苦妓回忆录》中,马尔克斯塑造了一位90岁的老年男性,他在自己90岁生日的那天给自己找了个16岁的妓女,找妓女的初衷当然是破解年迈的孤寂,但与安娜不同的是,老人对这个妓女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是处子之身。

同为男性,马尔克斯认识到男性对性的需求远高于对情感需求,所以要想让男性动心,必须得以某一个身体要素作为先决条件。《苦妓回忆录》中的老人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个雏妓的名字、爱好,乃至性格,但却对她生发出了爱情,可见性作为中老年男人孤单的突破口,它是可以独立于爱而存在的,甚至可以创造出爱。

基于这个考量,马尔克斯给安娜安排了一段失败的寻爱之旅,让她处处受自己的情感需求约束,永远得不到爱的自由。

在安娜仅有几次的艳遇里,第一个男人用二十美金羞辱她,让她对自己猎艳的行为感到羞耻;第二个男人品貌不端,让她因此对寻找爱情一事都感觉到气馁;在此之后又出现了第三个男人,那个人倒是老实忠厚,不仅举止绅士,还表达了想和安娜保持长久关系的意愿。

通过马尔克斯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出安娜对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感兴趣,但两人失联后,安娜却开始思念这个男人,究其根本,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对她展现了高品质的关心,从而让安娜觉得自己也应该付出高浓度的回馈。

反观《苦妓回忆录》中的那位老人,他的寻爱之路就走得顺畅多了。因为限制他寻爱成功的因素只有身体,所以他不需要女性给他提供“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只要他确定自己的身体需求能够得到解决,那打破孤单这个问题就已经有了答案。

出发点不同,达成路径不同,马尔克斯选择的表达方式自然也就不同。

安娜需要男性给她提供情绪价值,《我们八月见》中的每个男性就都拥有相当的话语权。他们能在安娜的故事里表达自己的观点,散发自己的魅力,哪怕只是一个出场短暂的小角色,也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故事线和人物设定。

但《苦妓回忆录》中的老头则不同,他不需要女性来给他的情感一个交代,所以在这本书中令他心仪的小妓女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声的机会,她只是老头欲望构造下的玩物,随老头的心意和想象而发生变化,甚至到了最后,读者对那个真实的她也一无所知。

两种性别,两个视角,一个圆环,我们很难确定马尔克斯创作这两本书的初衷是否本就如此,因为老年时期的他已经鲜少在公开场合谈论自己的写作意图。

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马尔克斯漫长的写作生涯中,确实多次对“什么是爱”“人与人之间的爱到底有什么不同”作出过很深的思考,所以这两部作品的出现,理应被视作他留给读者的最终答案。

特约撰稿人:一字,大学中文系讲师,专注于比较文学和文学理论研究编辑:莉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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