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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贾政对元妃喊:“我的儿啊!”曹雪芹吓得从坟墓里坐起来

来源:朋友圈生活 时间:2024年09月02日 20:27

元妃省亲,是《红楼梦》的一场重头戏,原著要表达的,和影视剧演绎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哪怕是87央视版电视连续剧也不例外,87版表现出来的,虽然有悲伤,但整体上仍然是热闹、豪奢、富贵,但凡人一看,就会流露出羡慕之情,但总归也算是忠实于原著的字面描写。

刚刚上映的胡玫导演执导的电影《红楼梦之金玉良缘》,元妃省亲一段,却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贾政在拜见贵妃娘娘贾元春,也就是自己的女儿时,几乎是情绪崩溃,嚎啕一声“(我的)儿啊!”令人就像是在噩梦里惊醒了一般,打了个激灵,若曹雪芹听见了,一定吓得要从坟墓里坐起来、爬出来算账不可,真是要了亲命!

贾政此人,可以算得上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而且假正经的一介酸儒,他是一件正事也干不来的一个人,有心的读者可以留意,凡贾政参与家事,结果都是一团糟,屏山以为,他唯一的亮点是陛见元春,他的言语克制、谦逊,貌似冠冕堂皇里隐藏着悲伤,这悲伤恰恰是骨肉父女之深情,但面前的女儿是自己的君,自己作为臣下,必须的礼仪之下,实际上是汹涌的亲情,那一份隐忍的分寸却是最能打动读者的。

贾政见元春,或许是贾政这个人物在红楼原著里唯一的亮点。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件事已经准备了一年,贾政的讲话稿总归也是反复斟酌,而且,祖上应该也有许多的参照,贾政这一次表现上乘也算是有渊源。

可是,电影里的那一句“儿啊!”犹如一声惊雷,炸开了观众的三观。

贾政能喊元春“儿”吗?

绝对不可能!他要是真敢喊,皇帝真敢砍了他的脑袋。

今天的我们因为民主意识了几十年,很难理解阶级为纲社会的意识形态,但是,封建社会,君臣关系、阶级鸿沟是社会统治的基础。

所以,元春省亲,这本质是一场政治活动,它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为皇家歌功颂德,彰显皇家威仪、体现皇家恩典,这里面出现的人物,无论是元春,还是贾府里的每一个人,在皇家,都是工具。

元春省亲,第一关系是君臣关系,元春代表君,代表皇权,无论是贾政还是贾母,都是臣,在清代,还有一个更为鄙薄的称谓,是奴才。也就是说,贾政和所有的贾府人等,算是元春的奴才。

这正是皇权的残忍和不人道,令人感到后背生出凉气的地方,文本里处处的压抑、哽咽,面对亲情却极力要表演君臣的别扭,就是这个原因。曹雪芹本质上就是为了体现这样的主题,《红楼梦》是一部深刻揭示人性的作品,元春省亲,可以说将人性揭露的淋漓尽致,他可不是在歌颂皇家,而是在暗戳戳地骂皇帝、骂皇权。

贾政,你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对着自己的主人,直接说就是对皇权喊“我的儿啊!”他再没出息,他毕竟是官三代,这个基本常识他也是懂得。

原著中,贾政的这次表现相当精彩,说是精彩,是他精准把握住了曹雪芹的意图,将小说想要表达的主旨表达的淋漓尽致,原文这里说:

贾政含泪启道:“臣,草莽寒门,鸠群鸦属之中,岂意得征凤鸾之瑞。今贵人上赐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远德钟于一人,幸及政夫妇。且今上启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虽肝脑涂地,臣子岂能得报于万一!为朝乾夕惕,忠于厥职外,愿我君万寿千秋,乃天下苍生之同幸也。贵妃切勿以政夫妇残犁为念,愤懑襟怀,更祈自加珍爱。唯业业兢兢,勤慎恭肃以待上,庶不负上体贴关爱如此之隆恩也。”

这话有四层意思:

一是你能成贵人,是天功、是祖宗积德,我和你妈啥也不是,纯属得了个大便宜;

二是皇帝对我贾家简直是皇恩浩汤,我活八辈子报恩也报不完;

三是我和咱家族天天烧香念佛,祝祷皇帝长生不老,咱贾家和天下苍生才是有福呢!(这马屁拍的呱呱响)

四是我毕竟是你爹,比你多吃了几年饭,我说一句心里话,你伺候好皇帝,对你好,也是对咱家好,千万别情绪化,千万别动感情,我和你妈死活你都别管。这话贾政可不是客气,他是提醒元春别犯了小儿女心境,要长出政治头脑。

贾政的这番话,讲政治、讲逻辑,也暗戳戳地讲了感情,他眼里是含着泪的,这没办法,毕竟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亲骨肉,细品贾政的这番话,相必凡在场的人,就算不掉泪,心里也在哭吧。

还有一点,现场还有很多的宫娥太监,贾政他能喊“儿啊”吗?要知道,贾政是官场顶级环境里长大的,基本常识是有的,啥场合不能干啥事不用嘱咐他也是明白的。贾府的男人是纨绔,但不是白chi。

本文作者:屏山品红楼

参考原著:《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图片来源:《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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