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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我的脆弱与生猛| 非常道实录

来源：朋友圈生活时间：2022年08月22日 17:05

1996年李玉执导首部电影《姐姐》开始了自己的导演生涯。2001年执导电影《今年夏天》获得第5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女性题材电影奖。2022年8月，李玉携马思纯、王俊凯拍摄新电影《断·桥》定档暑期，目前电影已破两亿。今天，李玉接受凤凰网娱乐《非常道》采访，谈到编写《断·桥》的目的时认为：“虽然女性的反抗看起来还是那么无力，但她还是有反抗的。”“我们电影人应该怎么继续保持自己的初心走下去，这依然是我们的挑战，我在一个未知的路上冒险，这是我的生猛。”

凤凰网：因为我其实看演员表的时候，我看到原创编剧都是你和方励？当时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来编这个剧？

李玉：是这样的，我其实想拍这个剧有很久了，就这个电影，我（想拍）好多年了，关于女性在现代社会里头的这种被压抑，可能在某种困境下一直在挣扎，但是不能反抗的状态。比如说我们像唐山这个，这种现象，就是可能很多这种事情会让人觉得，女性在这样一个大的环境里，其实她还是被摁住不能挣扎的一个状态，跟我之前的女性的题材的电影相比，就是之前的女性的困境，那就是到觉醒也就那样了。但是我觉得这个电影里头它是有反抗的，虽然女性的反抗看起来还是那么无力，但是它是有反抗的。

李玉：经过这600多天，我们从拍完到剪完，然后经历这么多的话，那个过程其实是挺艰难的，就非常艰难的一个过程，尤其像这样一个复仇的故事，本身这个题材其实就是蛮挑战的，因为什么呢？就是说现代人其实复仇的人很少，因为复仇本身是一个很有古典主义的东西，就比如说我们知道《荆轲刺秦王》其实就是复仇，然后《基督山伯爵》那是国外的了，但是走到今天，如果你有法律的情况下，人去怎么处理这种复仇的情绪，怎么去处理这种被伤害的这种情绪，处在黑暗中的这样一种极端的情绪，我觉得这个是值得探讨的，也是值得反思的。

凤凰网：对，然后我觉得这个电影里面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无论是马思纯还是王俊凯，还是范伟，他们三个都流露出来，以前从来没有呈现的那一面，比如你看马思纯你看到了她性格中哪一面？因为我看她真的很“狠”，她徒手。

李玉：她不光是“狠”，你说这个词我得先说一下前面她给人的感觉。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其实怕别人不高兴，她很照顾别人的感受，但是其实我觉得有时候她挺“反叛”的，我觉得这个反叛的力量让她心里头有了一个劲儿可以演这个东西，就是叛逆的东西，其实她心里有的。

然后王俊凯是我真的觉得他住了一个小野兽，就是他心里住了一个小野兽，大家都觉得他是，因为今天的记者还在说，好几个记者在说阳光少年，我说怎么跟我认识的王俊凯不太一样，就像范伟老师都是暖色调的人很阳光，范伟老师也是，他很低调，他很和蔼可亲的那种状态，但其实不是，你觉得他也有冷色调的部分，然后小凯的那种野兽的冷我也能看到，那个是他野性的部分，那个也非常宝贵，就说明演员有太多的面。纯纯就是我说的那种叛逆的东西。

凤凰网：还是叛逆。

李玉：对，我觉得就有一场戏，杀朱方正那个生日的时候，她找不到“杀人”的感觉。我就跟美术说，我说咱们这沙发多少钱，他说旧货市场买的皮沙发，我说那行，我说那我就糟蹋了，然后就让马思纯就拼命的在刺那个沙发，你想那一刻她能出来那个感觉，让我们在场，她只是在找那个感觉的时候，都会让我们有感觉，我们还把范伟老师支到了另外一个屋里头，结果我们，就这个完了之后，我一转头他在旁边，范伟老师就有点，他说导演你待会要这样拍吗？你待会要完全是这种状态吗？所以其实你看，大家其实是被这个戏的那种气场一起吸到了一起，变成了这个样子。

范伟老师很棒，因为他本身的经验加上他的敏感，我特别欣赏他到这个年纪以及这么老戏骨的状态下，他还有一种像年轻人一样的敏感。因为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应该钝了对吧？很多东西都，或者他们就要看开了对吧？

凤凰网：对。

李玉：对，他没有钝，他好敏感，就那种敏感力太强了，导致他的那种即兴的能力也很强，因为他感受力很强嘛。

凤凰网：这里边就是演她（闻晓雨）爸爸情人的那个是万茜是吧？

李玉：对。

凤凰网：还有甘小样的那个演员，她们演得非常之生动，她们是怎么样进入到一种这样的状态？

李玉：因为这两个人也都是我，先说比如说曾美慧孜，我特别欣赏她，我跟我的朋友开玩笑的称呼她为是一块生肉，就她太生猛了，她演什么都是那种血淋淋的，就是直接生动的血淋淋的直接展示给你看，就是她很多东西她毛孔里都带着戏，我觉得是那样的一个演员。所以我在跟她聊的时候，我其实没有聊太多，因为她是阶段性的来，我一直在拍孟超、闻晓雨、朱方正这三个演员，她和万茜都是阶段性的，但这两个人都太优秀了，就一来之后我们聊起那些感受来说，一碰撞就还是在电影审美上，在电影观念上还是特别一致的。

万茜也是，万茜就是我们俩彼此都特别想合作。所以虽然只有一场戏，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然后来之后我们就是那么深聊的那几个小时，一上手她就特别棒。

凤凰网：而且我看她手还受着伤，那是真实的受伤。

李玉：真实的伤，她不是前段时间出了车祸嘛，我当时就是按照这个设计的

凤凰网：你怎么看王俊凯在这部片子里边的表现，因为他真的是去学修车了是吗？

李玉：对，他就是被扔在那个环境里了，因为我们当时说的是我们给你介绍一个临时工过来，所以当地的那些老板，就去了几个地方嘛，其中有个老板娘对他还特别凶，她也没认出他来，你干活的时候你快点，把摩托车给拖过来，然后就各种在油污和那种特别刺鼻的那个气味当中，他慢慢就习惯了。我有一次看他，我只能远远的站在那看他，就在被喝来喝去的，然后忙着去换各种零件，拖那些特别破的那些摩托车的零件什么的，来回的去做，当它这个东西融入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你觉得慢慢就像腌咸菜一样的，你慢慢把它腌出味道出来了，然后他就已经天然的带了那个味道了。

凤凰网：一开始的时候你是怎么觉得说王俊凯就能胜任这个角色？因为他其实后来生长出来的东西其实是超乎了你意料的。

李玉：我们有两个方式就是我很注重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因为导演要有一个判断力，就是你第一次见一个演员的时候，你一定要迅速地发现他身上有没有跟你合作的这个点和空间，你不能只看表面。就像比如说我看到他的时候，别人跟我说偶像或者歌手，可是我觉得我要见的是一个演员，我看他是否是一个演员，那我见他的时候就是，他有一些很礼貌的，咱们都有社会性，见人要笑对吧？我跟他谈到角色的时候，我说你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试着不笑，就是这个人物他笑不出来，跟他讲了很多，就关于这个少年逃犯过去的一些经历什么，他立刻就有了一种感觉，就是他很灵性，你立刻有一种感觉是说你突然现在开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因为他不笑了。

还有一个生长是他心里的生长，因为这毕竟不是一个人人都能碰到的事情，把伤害自己姐姐的村长给杀了。就这种身份不是我们正常人每个人都遇到的，所以在开拍之前，我们就分了几个阶段去让他和纯纯进入这个过程，也不是每一个女孩都遇到过父亲被谋杀的这个经历，所以这些都是让他们长出来，日常的其实好长，比如让他修车，这些就是像腌咸菜一样，我说就是把他慢慢的变成一个修理工的状态，那个其实以他自己做演员的专业度以及他的那种投入度，他其实是没问题的，关键是心里长出来的那些东西。

凤凰网：是，其实马思纯好象也是同样的

李玉：她经常非常感伤，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演员。可能小凯这次我觉得入戏也很深，比如他们会在快拍到2/3的时候，会说，说这个戏拍完，我再也不是孟超，我再不是闻晓雨了，就很伤感，然后他们会拿着那个剧本说，这剧本越来越薄了，就拍着拍着就越来越少了嘛。

凤凰网：之前我看电影花絮的时候，我觉得怎么这么感人至深，群演也哭，导演也哭，制片人也哭，然后剧中人也哭

李玉：可能他们只剪了哭的拼盘，是不是会是这样？因为有一场认尸的戏确实是哭了，因为当时我是刚，我应该是刚拍完，刚我妈妈去世之后，我处理完她的丧事，然后就赶快回来继续拍戏，可能那个会有触动我。然后好像那个花絮又剪了杀青的时候，杀青的时候大家是非常感慨，因为这个戏太不容易，每个人都知道很不容易。这个戏里头我估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触动吧，因为我说实话，曾健，我们的摄影指导，然后拍到认尸那个时候，我耳朵里他的声音都不能听了，一直都是哭到完全不是，就是他那个声音其实已经完全不太，就他很投入的那个状态，其实让我蛮惊讶的，因为他其实一直都是很冷静的一个人。

凤凰网：比如孟超这个角色，男主角对于这个女主角它的意义是什么？

李玉：我觉得孟超其实是在晓雨世界里的闯入者，在现代社会里头，我即便跟这个事情有关系，我想脱开这个关系还来不及呢，我为什么要闯入她的世界里头去给自己惹这么一个麻烦，况且我还是一个逃亡的少年，就他是一个活死人，每天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可是他有一个义的东西在煎熬，就是他看到那个新闻的时候，因为他在场，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告不告诉闻晓雨。但在这个过程里头当闻晓雨说出说我爸爸还在地底下等着我回话呢，如果说我要知道是谁杀的，我绝对不会饶了他，就是这样的东西出来的时候，让孟超突然感觉到她像自己的姐姐，而且她更像自己，其实孟超是一个复仇成功的人，我们剪掉了所有孟超关于讲述他自己，就整个的闪回，就他的故事都剪掉了，他怎么样去杀那个村长，那个村长在强奸他姐姐的时候，没有救下姐姐。所以他所有的内疚感和自责感就在于他认为姐姐是因为他死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互相的救赎。

凤凰网：所以这个电影里边的就是男女主角的这种感情线，其实也是一个非常丰富，好像又有一种相互支撑，但是中间到最后的时候有一段两个人就是嘴唇擦过，其实是不是也意味着火花擦过，但是它总体来说它是一个复杂的关系。

李玉：对，是复杂的关系，但是我并不认为吻其实它触碰了男女的东西。就是我们在创作的时候，方总他跟我讲过。他跟我讲过一个新闻，好像是2011年左右，就有一个16岁的少年，他当时就是因为家庭的关系，他个人的原因，他就绝望了，他觉得他完全没有希望在这个世界上有勇气再活下去，所以他选择跳桥自杀。当时所有的警察都来了，就围了一条线，然后围观群众也很多，大家都在劝他，包括谈判的人好像也来了，但所有的人都没有说服他要死的这个决心，他已经马上就要跨过去了，因为他觉得你们都是来看热闹的，没有真正的有人关心我。那个时候有一个围观的一个19岁的女孩，救他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马上要跳了，她就跨过对面栏杆直接扑过去，看到那个照片真的是扑过去的，然后就直接抱住他，在他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吻了一下，然后走了，那个新闻叫一吻救命，吻我觉得并不全部代表着爱情。当时就是有一个采访说，问这个女孩的动机，这女孩说我就是希望他活下来，我觉得那一瞬间那个男孩肯定感到了，就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温存的东西在。一下子就把他拦住了，把一条生命给拦住了。

我觉得回到我们《断桥》就那一下吻，其实是她阻止他不要去公安局，因为她知道他身上背负着命案，所以两个人其实是在情感最深的时候发生了最激烈的争吵，最后用吻来阻挡了他。这个吻就很复杂。

凤凰网：但你觉得你拍这部片子的时候，整个的视觉风格跟以前的片子有区别吗？

李玉：最大的区别是用了广角，即变形镜头，这个是其实我们的摄影指导曾健建议的，我当时正在跟两个演员去做关于进入的训练，我说正好他们在，我说你拿那个变形镜头我们来试一下，结果突然我有一个发现是，不但很真实，而且把人物的内心外化了，因为两个这么不一样经历的人，其实他们的内心实际上是有扭曲的那个瞬间的，是有真正的比较不平的瞬间的，不平静的瞬间，你突然发现这个镜头是帮助到演员了。我当时觉得当然会有很风格化的结果，对，我觉得我非常喜欢。

凤凰网：我们看到这个片子里面就是不停的在下雨，是真的当时是赶到雨季了还是人工的？

李玉：不是，我们全部是人工的。

凤凰网：但是你为什么非常执着一个在雨中的这种意象呢？

李玉：本来我的剧本里头下雨就非常多，然后我跟摄影师在聊的时候，我们就把雨戏又增加了，因为我们觉得在这样一个极其困境的你感觉挣脱不开，然后又像一直在泥泞里头去挣扎的人来说，我觉得下雨是特别重要的一个情绪。我们也知道下雨的时候我们是什么样的情绪。

凤凰网：就是黏黏糊糊。

李玉：对，就感觉，尤其他们在那个时候就觉得无力挣脱的那样的一种感觉更强烈。

凤凰网：那么还有一个印象，好像你很喜欢的就是摩托车的意向。

李玉：我《观音山》也用过，就摩托车其实给我的感受，我觉得爱骑摩托的人，其实他是享受孤独的人，或者本身他是处在孤独中的人。

凤凰网：但是像这部戏里边的话，就是他们两个人在摩托车上，然后这种感觉，你觉得带出来的是什么？

李玉：我觉得首先摩托车是晓雨情感的一个寄托，因为那个摩托车是她爸爸留下来的，但是又让这个摩托车能重新跑起来的，实际上是孟超，他帮她修好了嘛。所以两个人之间情感的连接，我感觉就是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在一个摩托车上，就是好像是有出路了。

凤凰网：他们两个还互相一直在换位置。

李玉：你看的挺细的。

凤凰网：这个意向，我觉得跟带雨的印象有点像，然后其实可能我在这个片子里看到的更多是那种逃跑的感觉，但是也跑不掉反正。

李玉：对，你说这个特别好，我们这个电影没有空镜，全部用监控在作为空镜，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一个上帝的视角，就是你善恶有报，如影随形，其实谁都在里边，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你作恶的人，还是所谓你是一个行善的人都在里面，我们也在里面。所以我们用这个来，也表达了一个意向在里面，就谁都逃不掉。

凤凰网：然后也会有人说说这一部片子，一看就是李玉导演的片子，然后也有人会说她终于就是说拍了一部说像李玉风格的这种电影。

李玉：我的风格是什么？

凤凰网：对，我也想知道。

李玉：就关注现实吧，因为我是一个拍纪录片出身的人。尤其为什么你说困境，现实跟困境其实是一对孪生姐妹，你不觉得吗？我们只要在现实里头，大部分人，快乐只是一个馈赠，正常的情况下是你要解决生活当中很多的困惑和苦恼

凤凰网：我有一个问题，有人说商业片和文艺片的区别在于商业片可能给你讲一个故事，包括里边的笑，还有感动、悲伤，其实比较一致，但是说为什么我们会有的时候觉得一部片子比较文艺，可能是因为每个人的笑点、哭点、感动点都不一样。

李玉：你说的特别好，因为我们是一个犯罪外壳嘛，内核还是文艺的，就文艺片他其实那种理解的多义性，是你的价值观和你的生长经历，以及你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有关系。商业片不是，它是有那种很明确的切割的

凤凰网：可能就是，它有的时候它会给你一些答案，但是像这样的电影其实是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李玉：就我觉得做电影都做到2022年了，我觉得现在已经是一个需要去探索新的东西，因为所谓文艺片和类型片也是过去100多年前的电影人他们总结过来的，那为什么不能再去想？当然这是有，这个是现代电影人的能力和探索，你的一个意愿的问题了

凤凰网：你觉得你的内心是一个比较虚弱，还是也是非常生猛的人？

李玉：都有。我也比较复杂，我的脆弱和我的生猛是同时伴生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很生猛的人，我一直都是在一个爱谁谁的状态下长大的，这也是我觉得我母亲给我最大的一个，就是我特别感谢她，她就是让我野蛮生长，而且她一直在鼓励和夸赞的那个环境里长大的，就无论我有多糟糕，她都觉得我女儿是可以的。而且她鼓励你不要做一个，在温室里的所谓的花朵，你就是出去闯，就那种闯荡感。我的安全感不是来自于说我要找一个什么样的，或者是有一个什么依靠，我的安全感完全来自于自己，我在山东我跳上，我形容自己是跳上火车，然后冲到了北京，我觉得那个未知的东西才让我兴奋。我待在当地，我当时在电视台嘛，我已经看到我老了以后什么样，我觉得那个才让我恐惧，那个是太恐惧的一个状态，现在我依然是未知的，然后我们电影人应该怎么继续走下去，保持自己的初心呢？那这个依然是我们的一个挑战，我依然在一个未知的冒险的路上继续往前走，这是生猛的吧。

凤凰网：所以你刚刚讲到说你在拍这个电影的过程中母亲就去世了，其实对你影响很大吧？

李玉：我其实现在不太敢谈这个问题，是我现在都没有走出来，我现在就不太敢提，提起来，就他们还做了两支那个，我在现场的什么母亲去世之后的那种状态，我就说你别让我看了，可以聊，但是不太能够完全转到那个频道上去。我到现在都失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旦想起她来，那整夜都是她。

凤凰网：就是说这个确实是后来你在片场的这种，就是说情绪也是有一些转变的，对吧？

李玉：有，我是这样的，我真实的感受是我尽量的去屏蔽这个部分，我就尽量的去工作，让自己投入到工作，其实可能也感谢这个过程，就是让我一下子没有痛彻心扉的那个感觉，但其实它还是在，就是纯纯她有一个按摩师，她说你让这个按摩师帮你按摩一下，人当你放松下来的时候，当时那个人就吓坏了，因为他一边给我按摩，我一边默默的流泪。你去看那些花絮有些我还在笑呢，我甚至还在开玩笑呢，一直在解决问题，在疯狂的工作，我用这种方式来稍微麻痹一下自己

凤凰网：特别期待你的下一部再下一部，我觉得我们可以每一个人类，然后女性的这种困境，我们都可以跟着你一起就看过来。

李玉：其实我今天也很感动跟你的这个谈话。

凤凰网：谢谢。

李玉：你是一个很好的访问者，怎么就说出了这么多心里话了。

凤凰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