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婚外恋，更悲情的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原标题：比婚外恋，更悲情的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许多生活中的感受和人生经验无从表达，也没有机会表达，它几乎在刹那间被汹涌而来的生活潮水冲刷和淹没。

悲伤和离别是生活的底气，人和人之间，一直在告别，一直在分离。

有时是爱情的变质，有时是亲人的离别，有时是人性贪婪的膨胀。

就像程青短篇小说《嵇康叔叔》中男人和女人之间所经历的悲欢离合以及百转千回，譬如倪先生不得的爱情和嵇康叔叔一生的跌宕悲喜。

读懂感情背后的复杂人性，就读懂了人间烟火，读懂了婚外有情之外的悲戚与无奈，现实与理想的撕扯挣扎。

《梅子黄时雨》的倪老先生无儿无女，是程青小说集《嵇康叔叔》中的一个男主人公，他满头白发经常在咖啡馆不同年轻女子攀谈。

不像谈情说爱，也不像在闲聊，倒像是有点补习的样子。

倪先生并不是老师，只是英文比较好，晚年又没有什么生活来源，只好靠着补习来维持生活。他孑然一身，独来独往，并不是没有爱他，只是他不愿意对婚姻凑合。

年轻时的倪先生英俊潇洒，又头脑灵活，娶了自己的初恋情人苏瑞雪。那年倪先生30岁，妻子苏瑞雪32岁，妻子心脏不好，不能生孩子，倪先生并没有半点嫌弃，在他看来，没有孩子的打扰，二人世界会更幸福。

在结婚之初，倪先生不舍得妻子太劳累，家务不让她碰，对妻子很是呵护。在倪先生做生意暴富后，他不再让妻子上班，家里的家务也都由保姆来做。

但苏瑞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担心妻子的倪先生，一有空就陪着她四处走走，可谓是绝版好丈夫，他们的感情好得让人羡慕。

直到结婚三年后，倪先生认识了比他小五岁的离异女人金小娥，他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很像阳光下盛放的硕大花朵，虽然很胖，但胖得有风韵，胖得让他心动，觉得小娥十分性感和撩人。

一来二去，倪先生和小娥就好上了，两个人慢慢有了肌肤之亲。

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即便众人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私情，也只是笑一笑，并没有人说破。

直到两个人的事，被妻子苏瑞雪知道，也没有怎么闹，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只不过自此之后，苏瑞雪对倪先生再没有之前的温和与亲昵，他经常去小娥那里留宿，妻子也只是淡淡的，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风平浪静。

看到倪先生与妻子和小娥的关系，想起了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振宝既想要白玫瑰的温柔娴静，又想要红玫瑰的性感与妖娆。

一个是在外面懂事体面的妻子，一个是能尽兴的情人。

倪先生看着妻子和情人能和平相处，感觉非常满足和欣慰，他自以为自己让两个女人相安无事，也让生活趋于平衡。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妻子平静背后的心如死灰，情人对他的若即若离和越来越冷淡的肌肤相亲。

女人，最痛的时候不是咆哮，而是无声的悲鸣。

倪先生认为这是十分满意的生活，然而此时情人小娥怀孕了。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他顿时没了主意。

作为倪家的独苗，他很想要这个孩子，但生下孩子他就得给小娥名分，他又舍不了妻子苏瑞雪，何况她有病。

在倪先生看来，他就是妻子的靠山，妻子离开他是万万不能。她一来有心脏病，很难再嫁；二来娘家经济条件不好，也没办法养着她的体弱多病。

于是他出国躲了起来，小娥怎么也等不到他回来，就拖着三个月的身孕去了医院，一边掉眼泪，一边做了手术。

小娥终于明白了：他不爱她，倪先生最多是把她当成露水夫妻，甚至连露水都算不上。

四个月以后倪先生才从国外回来，他没有对小娥解释，也没有对妻子解释。只是在花钱上小娥更加大方，他给小娥投资一个内衣店，也准备给她买房子。

不巧的是，妻子苏瑞雪得了癌症，五十岁的倪先生也遭遇了事业的危机，变得一贫如洗，从前怎么也花不完的钱，一时间陷入了拆东墙补西墙的困窘。

雪上加霜的是倪先生的母亲也摔断了腿，妻子和情人没有一个人去看老人家，同时一家人都要花钱，他想给情人小娥买房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为了弥补愧疚，他让小娥住进了曾经买的一套房子里，房产证却是苏瑞雪的名字。

倪先生想尽全力，让两个女人都满意，但最终两个女人都恨他，在他六十一岁的时候，母亲和妻子相继离世，而情人小娥也离开了他。

离开前，小娥问他：如果结婚呢，就去结，不结呢，就拉倒。

倪先生还是不愿意跟小娥结婚，虽然他与情人生活了近三十年，但他从来没有想娶过她。在他心里，她早已成为他的家人，但唯独不是妻子。

小娥离开后，倪先生的心空落落的，他无数次想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身边有人照顾总是好的，哪怕是说说话。

平心而论，小娥对倪先生照顾得很好，知冷知热，温存体贴，但他就是没办法给她一个名分，哪怕跟了他几十年都不行。

这时倪先生得知小娥要跟一个退休老教师结婚了，他胸口酸胀，眼泪随时都会掉下来，还把小娥跟他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过户给她。

小娥一边掉眼泪说不要，一边难过到哽咽。

即便两个人没有爱情，也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早已融入了各自的生命，它无关爱情，无关婚姻，即便有情，也终是熟悉的陌生人。

求而不得，最悲伤。明明各自关心着对方，却注定要分开，最伤感。

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现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等各自想明白后，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想补救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幸福的感情是相似的，不幸的感情各有各的不幸。

如果说倪先生与小娥是求而不得，那么嵇康叔叔与金盏姨妈就是生死与共。嵇康叔叔与金盏姨妈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璧人。

因为金盏姨妈怕疼不愿意生孩子，他们就做了丁克，哪怕忤逆母亲想要抱孙子的意愿，也十分尊重妻子。

令人悲伤的是，在有一次嵇康叔叔被批斗时，金盏姨妈悲痛过渡，当场发疯，有一次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剩下了嵇康叔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思念与寻找，他一直相信妻子会回来的，在等待的过程中，滴酒不沾的他开始酗酒，以此来麻痹自己。

他等了一生，也没有等来妻子的归来。

爱，是不能忘记的，但生活的苦，却是沉重的。

就像程青在书中说的一句话：满目繁华，瞬息间竟成一梦。人生就是如此变幻，但幸与不幸，都是一生。悲情的爱，让人鼻子酸楚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触动，好像那些都是我们过去或者未来经历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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